1、八年，使太子圉质秦。

2、初，惠公亡在梁，梁伯以其女妻之，生一男一女。

3、梁伯卜之，男为人臣，女为人妾，故名男为圉，女为妾。

【资料图】

4、十年，秦灭梁。

5、梁伯好土功，治城沟，民力罢怨①，其众数相惊，曰“秦寇至”，民恐惑，秦竟灭之。

6、十三年，晋惠公病，内有数子。

7、太子圉曰：“吾母家在梁，梁今秦灭之，我外轻于秦而内无援于国。

8、君即不起，病大夫轻②，更立他公子。

9、”乃谋与其妻俱亡归。

10、秦女曰：“子一国太子，辱在此。

11、秦使婢子侍，以固子之心。

12、子亡矣，我不从子，亦不敢言。

13、子圉遂亡归晋。

14、十四年九月，惠公卒，太子圉立，是为怀公。

15、子圉之亡，秦怨之，乃求公子重耳，欲内之。

16、子圉之立，畏秦之伐也，乃令国中诸从重耳亡者与期，期尽不到者尽灭其家。

17、狐突之子毛及偃从重耳在秦，弗肯召。

18、怀公怒，囚狐突。

19、突曰：“臣子事重耳有年数矣，今召之，是教之反君也，何以教之？怀公卒杀狐突。

20、秦缪公乃发兵送内重耳，使人告栾、郤之党为内应，杀怀公于高梁，入重耳。

21、重耳立，是为文公。

22、①罢：通“疲”。

23、 ②病：忧虑。

24、晋文公重耳，晋献公之子也。

25、自少好士，年十七，有贤士五人①：日赵衰；狐偃咎犯，文公舅也；贾佗；先轸；魏武子。

26、自献公为太子时，重耳固已成人矣。

27、献公即位，重耳年二十一。

28、献公十三年，以骊姬故，重耳备蒲城守秦。

29、献公二十一年，献公杀太子申生，骊姬谗之，恐，不辞献公而守蒲城。

30、献公二十二年，献公使宦者履鞮趣杀重耳②。

31、重耳逾垣，宦者逐斩其衣袪。

32、重耳遂奔狄。

33、狄，其母国也。

34、是时重耳年四十三。

35、从此五士，其余不名者数十人，至狄。

36、狄伐咎如，得二女：以长女妻重耳，生伯鯈、叔刘；以少女妻赵衰，生盾。

37、居狄五岁而晋献公卒，里克已杀奚齐、悼子，乃使人迎，欲立重耳。

38、重耳畏杀，因固谢，不敢入。

39、已而晋更迎其弟夷吾立之，是为惠公。

40、惠公七年，畏重耳，乃使宦者履鞮与壮士欲杀重耳。

41、重耳闻之，乃谋赵衰等曰：“始吾奔狄，非以为可用与③，以近易通，故且休足。

42、休足久矣，固愿徙之大国。

43、夫齐桓公好善，志在霸王，收恤诸侯。

44、今闻管仲、隰朋死，此亦欲得贤佐，盍往乎？”于是遂行。

45、重耳谓其妻曰：“待我二十五年不来，乃嫁。

46、”其妻笑曰：“犁二十五年④，吾冢上柏大矣。

47、虽然，妾待子。

48、”重耳居狄凡十二年而去。

49、①有贤士五人：《左传·僖公二十三年·昭公十三年》、《吕氏春秋·介立》注，与此所列五人有异。

50、此五人有先轸，先轸未跟从流亡，故史迁误。

51、 ②趣（cù，促）：赶快。

52、 ③与：《索隐》云：“诸本或为‘兴’。

53、兴，起也。

54、” ④犁：比及。

55、译文：　 　八年（前643），晋惠公让太子圉到秦当人质。

56、当初，惠公逃到梁国时，梁伯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惠公，生下一男一女。

57、梁伯为他们占卜，男孩是做臣的，女孩是做妾的，所以男孩取名为圉，女孩取名为妾。

58、 十年（前641），秦国灭亡了梁国。

59、梁伯喜好大兴土木、修筑城池沟堑，百姓疲惫不堪怨声载道，多次互相惊吓道“秦军来了”，百姓过分恐惧，秦终于灭亡了梁。

60、 十三年（前638），晋惠公生病了，他有几个儿子。

61、太子圉说：“我母亲家在梁国，今天梁被秦国灭亡，我在国外被秦轻视，在国内又无援助。

62、我的父亲病重卧床不起，我担心晋国大夫看不起我，请改立其他公子为太子。

63、”于是太子圉与妻子商量一起逃回去。

64、秦国的女子说：“您是一国的太子，在此受辱。

65、秦国让我服侍您，为的是稳住您的心。

66、您逃跑吧，我不拖累你，也不敢声张出去。

67、”太子圉于是跑回晋国。

68、十四年（前637）九月，晋惠公去世，太子圉即位，这就是怀公。

69、 太子圉逃走，秦国十分生气，就找公子重耳，想送他回去。

70、太子圉即位后，担忧秦国来攻打，于是下令晋国跟从重耳逃亡在外的人必须按期归晋，逾期未归者杀死整个家族。

71、狐突的儿子毛和偃都跟从重耳在秦国，狐突不肯叫他们回来。

72、怀公很不高兴，囚禁了狐突。

73、狐突说：“我的儿子侍奉重耳也已经很多年了，今天您下令叫回他，这是让他们反对自己的君主，我用什么教育他们呢？”怀公终于杀死狐突。

74、秦缪公将派军队护送重耳回晋国，派人先通知栾枝、郤谷（hú，壶）的党徒作内应，在高梁杀死怀公，送回了重耳。

75、重耳即位，这就是文公。

76、 晋文公重耳是晋献公的儿子。

77、从小就喜好结交士人，十七岁时就有五个品德高尚、才能出众的朋友：赵衰；狐偃咎犯，这是文公的舅父；贾佗；先轸；魏武子。

78、从献公做太子时，重耳就已是成人了。

79、献公即位时，重耳二十一岁。

80、献公十三年（前664），因为骊姬的缘故，重耳就住在了蒲城防守秦国。

81、献公于二十一年（前656）时，杀死了太子申生，骊姬进谗言，重耳害怕，与献公不辞而别就跑回蒲城据守。

82、献公二十二年（前655），献公让宦者履鞮赶快杀死重耳。

83、重耳爬墙逃跑，宦者追赶，砍掉重耳的袖子。

84、重耳就逃到狄。

85、狄是重耳母亲的祖国。

86、当时重耳四十三岁。

87、从那以后，他的五位朋友，还有不知名的几十位朋友，与他一起到了狄。

88、 狄讨伐咎如，俘获两位女子，把年长的女子嫁给重耳，生下伯鯈（tiáo，条）、叔刘；把年少的女子嫁给赵衰，生下了盾。

89、重耳在狄住了五年，晋献公就逝世了，里克已杀死奚齐、悼子，让人迎接重耳，想拥立重耳。

90、重耳怕被杀，因此坚决辞谢，不敢回晋。

91、后来，晋国又迎接重耳的弟弟夷吾并拥立了他，这就是惠公。

92、惠公七年（前644）时，因害怕重耻，就让宦者履鞮带着勇士去谋杀重耳。

93、重耳知道情况后，就与赵衰等人商量说：“我当初逃到狄，不是因为它可以给我帮助，而是因为路途近容易达到，所以暂且在此歇脚。

94、歇脚久了，就希望迁到大国去。

95、齐桓公喜好善行，有志称霸，体恤诸侯。

96、现在听说管仲、朋去世，齐也想寻找贤能的人辅佐，为何不前往呢？”于是，重耳又踏上了去齐国的路途。

97、离开狄时，重耳对妻子说：“等我二十五年不回来，你就改嫁。

98、”妻子笑着回答：“等到二十五年，我坟上的柏都长大了。

99、虽然如此，我还是等着你的。

100、”重耳在狄共居住十二年才离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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